咖啡加糖嗎

不完美的選擇





「妳覺得……，我應不應該跟他復合阿？」小秋很苦惱的問我。


「應該。」我非常肯定的回答。


「啊？為什麼？」她下巴差點掉下來。「可是他跟女同事搞曖昧，又跟前女友講了三個小時的電話耶！妳不是一天到晚寫文章都說女人要忠於自我？我要做自己阿！」又來了。


我在心裡飆著髒話，覺得「做自己」這三個字簡直快要變成分手的爛梗，這三個字跟分手到底有什麼關係呢？如果妳的心告訴妳，妳愛他、妳忘不了他、妳願意為愛情做個忘記理智的女人，那妳為什麼不大方承認自己擁有為愛而生的體質？


「我問妳。一個人的週末妳覺得妳『自己』過得怎樣？」我挑眉問她。


「很孤單阿，一個人在家好無聊噢。」小秋答。


「那不就對了？」我翻了翻白眼。「小姐，妳不敢自己一個人去看電影，也不敢自己一個人逛街，情人節沒情人會覺得自己很可憐，跨年和聖誕節沒有人陪會覺得人生沒有意義，要是沒有愛情，妳的日子根本過不下去吧？更何況……。」


「喂喂喂！」小秋打斷我。「妳是在罵我還是在給我建議？」


「我是在告訴妳事實！」


「什麼意思？」


「妳不是要做自己？要忠於自我？」連續好幾天聽這些一成不變的抱怨，逼得我非常狠毒的戳了她的痛腳。


「妳的自我正在說，她寧願忍受一個爛男人，也好過忍受一個人，還不快點去忠於妳的自我？」



＊ ＊ ＊ ＊ ＊ ＊ ＊ ＊ ＊ ＊ ＊ ＊


我總是經常被問到這些問題。


妳覺得我該不該結婚？妳覺得我該不該跟他分手？妳覺得我該不該接受他？妳覺得……。


面對這些非Ａ即Ｂ的選擇題，我總是說：列舉出它們各自的壞處，選擇妳比較能忍受的那一個。


忍受刁鑽的婆婆，或忍受離婚？忍受為了工作沒空陪妳的男友，或忍受遊手好閒的軟飯咖？


事情總是有前因後果，妳為男友豐富的情史感到不安的同時，是否也想過，他那讓妳著迷到不行的性技巧，就是從那些妳急欲抹煞的缺點中學習而來的？


然後通常當我的「忍受問答辯證」進行到第二題，別人就會備受打擊的問：「難道沒有不需要忍受的完美選擇？」


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有些名詞是被創造出來憧憬和想像，而非完成的，例如：完美。


誰不希望美麗的結局？誰不希望願望都能成真？可是世事哪有盡如人意，所謂的完美總是相對於缺憾而存在。


就像所有女人最喜歡的影集慾望城市一樣，渴望完美的超浪漫童話派夏綠蒂公主最後接受了禿頭又粗魯的不及格王子，強勢又自我中心的米蘭達得接受經濟條件遠不如她但卻願意溫柔對待她的暴躁的酒保，而凱莉再怎麼想要居家好男人，也終究得承認自己並不是居家女人的事實，放棄專情的艾登。


而電影版裡最感動我的一段是，莎曼珊要離開她的小男友史密斯時，她說：「我愛你，可是我更愛我自己，這才是更值得我努力的部份。」史密斯問她：「妳會過得好嗎？」她回答：「我不知道，但我願意冒這個險。」


那就是我們面對選擇時，最需要的勇氣。妳無法預知未來，但妳可以盡妳最大的努力，Do your best。


選擇就是這麼一回事，妳想得到一些，就得失去另一些。
與其念念不忘你所失去的，不如好好享受你所得到的。


在交叉路口，有的人選擇遷就愛情，有的人選擇忠於自己；有的人堅持寧缺勿濫，有的人喜歡多多益善；有的人嚮往責任，有的人需要自由。


每個人需要的不同，無論是哪一個選項都沒有錯。怕孤單寂寞並不可恥，無法承諾無法專情也並不可惡。


只有那種選了這一樣卻又念念不忘另一樣，永遠都在為選擇後悔的人，最最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