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加糖嗎

青梅愛竹馬(10)





我遲疑一下，還是點頭了。

「從你成為我的學妹之後，我一直都在注意你，猜測你為何總給我悶悶不樂的感覺。你真的跟我很像，都困在過去的回憶裡，後來，那一次約你出來吃飯，我竟然向你說出過去的傷痛，你的笑容，撫慰了我的心，我除去了自己刻意偽裝的冷漠，重新面對真實的自己，是你給我力量的。我發現自己很喜歡你，然而你卻表現出對我似有若無的感覺，我才猜想你心裡可能還有其他的人，所以，我選擇等待你願意給我機會的那一天。」

我楞在原地，聽到他的表白，不是應該會有心跳加速，緊張中又帶著甜蜜的感覺嗎？為何我只感到一陣平和。 「我知道你現在還無法作出決定，讓我幫你，就當作你幫我的回報。」

李翔君堅定地望著我。我也只好順著他意思了。

「你喜歡他嗎？」

我點點頭。

「你愛他嗎？」

我還是點點頭，我對白亦星的感覺累積到現在，早就超越了愛的界線。

「那你喜歡我嗎？」我頓了一下，點頭。

李翔君是很好的人，看他因為我點頭，而微微發紅的臉，竟有些溫暖湧上心頭。

「那你有沒有可能愛上我呢？」                                                                      

「可能吧！」

如果我能對白亦星釋懷的話。

「那至少我還有一絲希望。」

李翔君還有心情自我解嘲。

「那如果我們在一起，你有沒有可能不想他？」

我怔住了，搖了搖頭，心情開始往下沈。

「那如果我們在一起，你有沒有可能忘記過去他帶給你的回憶呢？」

 我繼續搖頭，無論如何，我都沒想過要忘掉白亦星。

「那我想，我們是很難在一起了。」

李翔君低著頭，表情比我還難看。

「我輸了，你的心裡只能容得下他。」 

當場我們兩人都沈默了下來。

校園的景色依舊，我們兩人卻是不同的心境。

是李翔君協助我釐清自己真實的感情，如果真的放不下白亦星，那任何人都難以再進入我的心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只是，認為我可以試著走出去。但，我真的忘不了他。」

「你不用說對不起，愛情本來就不能勉強的，何況，我還要謝謝你，讓我恢復原本的自我。」

「李翔君，我…」

看他那麼失意，卻還要打起精神來安慰我的樣子。

我的眼淚拼命落下。

「不要哭，我並不需要你的愧咎。你還是我的好學妹。」

李翔君努力撐起一抹笑容，他沒有因為我的拒絕又縮回原本的殼。

我只能點頭，沒想到我努力想走出去，最後還是回到原點。

「你願意聽我的勸告嗎？」

李翔君重整了心情，對我說著。

「你說，我會用心聽。」

「不要再等他了，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主動一點，你應該活得更像自己一點，這是你教我的，不是嗎？」

李翔君幫我把被風吹亂的頭髮拂順。

像個大哥哥一般拍拍我的頭，我們似乎又回到單純的學長學妹關係。

 「好，我聽你的。」

我點點頭，原來我如此遲鈍，總是等著別人行動，而沒想過急起直追。

「走吧！我送你回去。」

 李翔君載我回宿舍。

「謝謝你，學長，我還是叫你學長比較順口。」

「乖，學妹，如果你成功了，一定要告訴我好消息。」

 臨別前，學長還是鼓勵著我。

真難得我竟然遇到了如此體貼的學長。

「謝謝你，學長，你真的是一個很體貼的人，我相信你會找到你的幸福。」

我很認真地祝福他，我相信不久的將來，學長的身邊一定再會出現他想守候的女生。

「快進去吧！」 在學長的催促下，我回到寢室。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撥電話給妙妙。

「妙妙，李翔君跟我表白了。」

「你說什麼？你絕對不能答應他，真糟糕！…」

妙妙不知在著急什麼，嘴裡念念有詞，我卻一句也聽不懂。

也許正在跟何士彬講話也說不定。

「我拒絕他了，我看了白亦星的日記，發現自己真的還是沒辦法接受別人，怎麼辦？」

「吁！你要嚇死我呀！你真的有把日記全看完嗎？」妙妙狐疑地問著我。

「看完了，所以我才想通了，我還是喜歡他。」

「你真的看完了嗎？奇怪，那你怎麼會沒發現呢？」

妙妙越說越小聲，我根本聽不清楚她的聲音。

「你說什麼？妙妙。」

「沒什麼，聽到你這麼說，我真是鬆了一口氣。」

「但是我還覺得蠻可惜的，學長人真的很好。」

「不可惜，不可惜，說不定他私底下很壞呀！你拒絕他是對的。」妙妙還是不喜歡學長。

反正我也搞不懂他人的喜好，就隨妙妙了。

「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幫我問何士彬，白亦星在美國的地址。我想暑假去找他。」

「你要去找他？好，好，我會幫你問到的。你大約什麼時候要出發？」 妙妙被我的決定給嚇了一跳，呆楞了半分鐘才回答我，她沒想到我竟然有這麼大的勇氣要一個人前往美國。

「暑假開始的時候。拜託你了，妙妙。」

我的幸福就掌握在這次難得的機會，雖然已晚了兩年，不管他是否變了心，我還是想要見他。

**　此刻我的思緒是如此清晰，我終於肯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　**

當人有了確切的目標之後，生活就產生了動力，浮現在我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同學們也發覺我小小的轉變，還以為我真的跟學長談了戀愛呢！我只是笑著搖搖頭，說：不是他。

學長開始準備研究所考試，一下課就窩到補習班去了，現在要見他一面都很困難。

我回到寢室收拾東西，決定這個假日回家一趟，算算也快一個月沒回家了，為了準備期中考我幾乎都成天窩在寢室，現在終於考完，可以回家休息一下了。

「媽，我回來了，搭火車好累哦！」 我伸展著自己站到快麻痺的四肢。癱在客廳的沙發上，連再動一根手指頭都嫌費力。

「誰叫你老是臨時回來，事先訂好票就有位子可以坐了。」

媽媽把我的背包丟到房間裡，才坐到我身旁。

「是是是，以後我會記得的。爸呢？」

我好不容易才撐起無力的身體，在沙發上坐正。

「他今天輪班，晚上才會回來。」

媽媽從廚房端了一盤水果，我開心地享用著。

「我聽妙妙說，你在學校有人追，是不是真的？」

 怎麼連媽媽都八卦了起來，臭妙妙，你竟然把情報偷渡給媽媽，明知到媽媽 一定會問個不停。

「嗯。」

「是同學嗎？」

「是學長。」

「可以介紹給媽媽認識一下嗎？」媽媽一臉的好奇樣，都一把年紀了，好奇心還這麼旺盛。

「不用啦！我已經拒絕他了。」

「為什麼？怎麼不試著交往看看呢？」 媽媽一直咬著這個話題不放，真不知怎麼安撫媽媽，都是妙妙多嘴惹的禍。

「我對他沒感覺。對了，媽，我想去社區公園走走，等一下就回來哦！」
 
我急忙套上球鞋，一溜煙，已逃出媽媽的勢力範圍。真是心疼那盤剛切好的 水果，我才吃掉一小塊蘋果而已。

既然已經走出來了，就到處走走吧！看著居住了十幾年的社區，房子都變得老舊了，不由自主地，我就往巷底走去，再走幾步路，就是白亦星的家了。

很奇怪的是，自從白亦星一家人搬走後，一直沒有新的住戶搬進來，也許是房子並沒有賣掉的緣故，所以一直是空著的，好像在仍在等著主人的歸來。

我漫步到白亦星家的門口，停了下來，望著那棟樓房，憶起了高三那年的畢業旅行，我曾住在這裡三天，那三天是我曾擁有最幸福的時刻。

望著望著就出神了，卻突然聽到奇怪的聲音，是有人在談話的聲音。

我忍不住驅向前去，想聽個清楚。

聲音是從白亦星家中傳出來的。

我屏住氣息，不想驚動任何人。

有股詭異的感覺漫彌我的全身。

「叫你快點回來，你竟然拖到這麼晚，你不知道情況有多危險嗎？」

 是個女生的聲音，聽起來口氣不佳，像是責備，又像是埋怨。

「我知道，可是我總不能放著考試不管吧！那我會被當掉，兩年的辛苦全白費了。」

這是男生的聲音，我猜想是一男一女在對話，難道是新住戶嗎？

「可是，你也稍微表現出一點緊張的樣子好不好？要不是你拜託我幫忙，我才不想管呢！」

女生似乎仍是十分生氣。真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

「事實證明，這跟我當初預估的情況差不多，不必擔心。」

男生還是慢條斯理地說著。

他一點也不動怒。

「可是，她都要去美國了，而且她竟然沒看到你留的最後一句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我演不下去了。」

女生氣惱地說著。我的心跳咚地開始不規律跳動，這兩個聲音怎麼如此熟悉？對話也是。他們到底是誰？我有股衝動想打開大門。

「她沒看到嗎？我明明寫得那麼清楚，怎麼會？」

男生因為女生說的話，情緒出現小小的起伏。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不演了，我不想最後被揭穿時，讓她亂棒打死。」

女生堅決地說著。越聽他們的對話，我越覺得不對勁，事實上，我已經聯想到可能的人物了。

 「我自己接手吧！你也已經幫我那麼多忙了。」

男生又說話了。

「笑話，我可是足足幫了你十四年耶！哪有人像我這樣勞心勞力的幫人家追女生。」

女生忿忿不平地數落著。天啊！我倒抽了口氣，這是妙妙的聲音，那麼，男生的聲音是誰呢？我慌亂地站在原地，不曉得是不是該推開門，還是偷偷逃走。

「這不是沈家的女兒嗎？回來了呀！怎麼站在這裡呢？」

我轉頭一看，是住在隔壁的王伯伯，他的嗓門超大，門內的兩個人一定都聽 到了。

糟糕！我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了。

我驚慌地拔腿就跑，不知為什麼，我非常害怕看到事情的真相，難道，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妙妙到底跟他是什麼關係，我有種被出賣的感覺。

「是君伶，你快去追她，遲了可就糟了。」

是妙妙，她看到我逃走的背影。

我著急地往前跑著，看來只能躲到公園去了。

 **　為什麼會這樣？我心中只剩一連串的問號與不解。　**

「君伶，太危險了，不要跑。」

真的是他，我不敢回頭，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讓我拆穿這些假象，我的心好痛。

「不要跟著我，我不想見到你。」

我喊著，一邊往公園跑去。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好嗎？」

他還是追了上來，隨著他的腳步聲，我知道他已離我越來越近了，我心裡充滿了害怕，我已經慌得聽不進任何的解釋。

腳下一塊凸起的地磚，絆了我一下，失去重心的我，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小心，君伶。」

他的聲音充滿了擔憂，當我落地時，有雙手撐住我的身體，與我一同跌在地上，是他緊緊地護住我。

不然，我身上的傷口一定很可觀。

我聽到他的呻吟聲，看來我的疼痛是他為我承受了。

我試著掙脫出他的懷抱，雖然因為他受傷，我的心正狠狠地抽痛著。

「我不會讓你走的，你聽我說好嗎？平靜下來。」

 他竟然忍著痛，堅持不放我走。他緩緩地扶著我站了起來，我還是背對著他，到現在，我還是不敢接受他已經回來的事實。

「君伶，終於追上你們了，呃，看樣子，沒有我插嘴的份，親愛的『表哥』， 你一定要解釋清楚哦！不然我會死無葬身之地，還有，記得你答應我的，要讓我贏了打賭的。」

妙妙說完，就離開了公園，四周靜得出奇，只剩下我和他了。

原來妙妙和白亦星是表兄妹，難怪…，我的腦海中迅速躍過許多的片段，白亦星會這麼了解我，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你聽我說好嗎？」

我沈默著。

「這兩年來，我真的很想你。」

 他從背後緊緊地抱住我，我被他的舉動惹得一陣心悸。

他真的回來了，在我聽到他狂亂的心跳聲時，我哭出聲。

我等了兩年的人，終於又回到我身邊。

「你說吧！但是，我現在沒辦法面對你，我不要你看著我。」

他想要我轉身面對他，但是我拒絕了，如果我無法接受他說的事實，我打算 狠下心，頭也不回就走，看不看他也無所謂了。

「好吧！」

 他似乎很無奈，兩年了，他的聲音並沒有改變，仍是我記憶中那扣人的嗓音，他的臂彎也仍是那麼溫暖，給我安定的力量。

只是，我卻擔心這一切都是騙局。

「黃佳妙是我的表妹，從你和她成為好朋友開始，她一直給我你的消息。你不要誤會她，她也是在成為你的好朋友之後，才知道我認識你的事。透過她， 我一直知道你的近況，甚至到最近學長追你的事，我都很清楚。她只是希望我們能在一起，不是故意接近你，也不是背叛你。」

妙妙…。我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她竟然做了那麼多的事。

「高三那年，為了要不要回美國，我真的考慮了很久，後來，我做了一個很冒險的決定，離開你，陪爸爸回美國靜養，我相信你了解我對你的心意，而且我在日記本裡留了最後一句話，我以為你會看到。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騙你。」

 白亦星的話令我憤怒的情緒逐漸平復了下來。

「你真的有留話在日記本上嗎？我並沒有看到。」

那時我從頭到尾都翻遍了日記本，並沒有任何線索。

「就在最後一頁，你沒有看到嗎？」 他十分肯定。

「沒有，根本沒有那一頁，你記錯了。」

我搖搖頭，我也很堅持。

「我說有就一定有。後來我有打電話給你，想跟你說回國的事，是你沒接我的電話。那天，表妹也一直打電話給你，她覺得很不對勁，你竟然一通電話也不接。結果那天你卻跟那個可惡的學長出去。」

他突然摟緊了我，語氣十分的哀怨。

「所以妙妙才會一直說學長的壞話，我早該想到的。」

很多細微之處，都有破綻露出，只是我總是習以為常，而沒有察覺。

「你還跟學長來往嗎？」 白亦星一反剛剛的口氣，充滿了火藥味，好像要是我敢說有，就要爆炸一樣。

 「很少了，他要念書。」

「當時我真的很擔心你會選擇他，不要我了。」 他的語氣稍稍緩了下來，帶點小孩子撒嬌的味道。

他的話還是那麼容易牽動我的心。

「那你還安心待在美國看好戲，我看你樂得清閒吧！」

 我負氣地說著，心中極不平衡，憑什麼我在這裡嚐盡酸苦，他在美國逍遙。

「別冤枉我，我那時正在準備很重要的考試，真的走不開，不然我早就回來收拾那個壞人了。」

 他的態度很明顯表現出他的在乎。

 「你就這麼放心把我丟下，一點也不怕我真的愛上別人嗎？學長可是一個很好的人。」

 我還是對他那「冒險的決定」有埋怨，他是在考驗我的心嗎？

「我捨不得，可是我爸病得蠻嚴重，我相信你也不會希望我是個不孝順的人吧！」

說到這裡，其實誤會大致上都澄清了，我能怪他嗎？

「你轉過來好不好？」

我聽錯了嗎?他在求我耶!

「不要，你先回答我，在美國真的都沒有令你心動的人出現嗎？」

 我一定要確定這一點才行，說不定他在美國另結新歡，還回來想腳踏兩條船，那我一定會好好修理他。

「沒辦法，在美國找不到像你這麼笨的女生。」

他笑著把我轉向他，迎上那雙熟悉的雙眼，我想念了兩年的人真的，真的回來了。

他的樣子沒有變，只有背膀加寬了一些，頭髮也長長了許多。

我竟然想哭了。

「別哭，你應該高興才對，我們可是歷經兩年的磨難才能再見面的。這一次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給你承諾了。你還不開心呀！」

 他把我擁進懷裡，呼吸到屬於他味道的空氣，覺得整個人都安定了下來， 飄泊許久的心終於有了依靠。我淚掉得更兇了。

「如果我說我愛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哭了。」

他哄著我，聽到這句話，我不禁臉紅了起來，把臉埋在他的胸前，果然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可是，你還是要回美國不是嗎？」

 那麼，到時，我還是要一個人傻傻等他。

 **　我不要再嘗到失去的滋味了。　**

「我不是說我在準備一項很重要的考試嗎？我申請回來當交換學生兩年。你開心嗎？」

「可是，你爸的病？」

 我驚喜地抬頭望著他。

「他已經復元得差不多了，只是身體還蠻虛弱。是他鼓勵我回來的，他知道我的心還留在這裡，待在美國也會無心念書。」

「所以，我說不走，你就不走了嗎？」

「嗯，你說不走，我就不走。這次，我不會再失約了。」

他望著我的眼神，讓我感受到深情，歷經兩年的等待與想念，現在我擁有的是真實的幸福了。

「你的答案呢？」

「什麼答案？」

我還想裝傻，總覺得這樣就原諒他，太便宜他了。

我可是為他流了無數的眼淚，怎麼可以被他溫柔的笑容一迷惑，就輕易屈服了呢？

「喂，別裝傻哦！不然你還想怎麼懲罰我，我的傷口很痛耶！」

白亦星痛得眉心糾結，看來剛剛他真的是奮不顧身救我。

「好啦！我輸了，可以吧！」 我徹底地輸了那項賭注，把自己的幸福賠上了。

白亦星怔了半秒，才意會，臉上添了一抹笑容，一種專屬於幸福的微笑。

「回家擦藥吧！一定很痛！」

「扶我，誰叫你笨得連跑步都會跌倒，我只好犧牲自己。」

「你很吵哦！誰叫你要追我！」

「是是是，我活該，不過，有追到就值得了。」

「幫我想個辦法好嗎？」

 「什麼辦法？」

「怎麼整妙妙跟何士彬的方法呀？我還是不甘心竟然被騙了這麼多年。」

「好吧！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　翻開白亦星的日記本最後一頁，拉開被摺到的左下角，

映入眼廉的是：「兩年後，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笨了。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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