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加糖嗎

青梅愛竹馬(3)





我想聽布穀鳥的故事，那一定是個動人的故事。因為那是屬於我失去的記憶中，最重要的片段了。學校在隔天即公布高一新生自殺事件的始末，以及涉案的幫派份子，裡面根本沒有任何一個我們班上的同學，白亦星和何士彬跟這件事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我就說嘛!阿星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呢?」

「對呀!而且白亦星只是下課大半都不在教室而已，竟然就這樣懷疑他，學校也太誇張了吧!」

「就是嘛!還把我們的白亦星留在訓導處一天耶!」

光聽就知道，就是昨天那群翻臉如翻書快速的同學，還有白亦星的愛慕 者。我冷冷地看著他們，沒想到一起相處了兩年的同學，會是這樣的人?真是拜白亦星所賜，讓我了解何謂現實呀!

「君，還好這件事已經落幕了，學校說這個禮拜日的演唱會照常舉行哦!你要不要來呀?」

妙妙走到我的位子旁，習慣性地和我聊著天。

「會呀!反正那天也沒事。我們約個時間一起來吧!」

想起了白亦星的紙條，他竟然敢命令我一定要來聽演唱會，真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還有，那兩項提示，外婆和八歲，很普通的兩個名詞，其中有何牽聯嗎?為何我一定印象也沒有?回想起昨晚和媽媽的對話。 

「媽媽，我小時候有見過外婆嗎?」

媽媽正在看八點檔連續劇，被我一問，楞了一下。

「有呀!很小的時候見過。」

「那我八歲時呢?」

原來我真的有見過外婆，怎麼沒有任何照片上有外婆的身影呢?

「那時，外婆已經去世了，所以你才會一點印象也沒有。」

媽媽回答完我的問題，馬上又把注意焦點放在電視螢幕。

「那外婆什麼時候去世的呢?」

「嗯…我忘了，反正是你很少的時候。」

媽媽似乎想隱瞞什麼，竟然不肯注視我。

「那是多小的時候呀?你告訴我嘛!」 我真的想知道，我需要回憶，我想要記起來!

「君伶，你最近怎麼了?一直問小時候的事情，你有心事嗎?」

媽媽被我吵得受不了，終於回過頭來正視我。我反而不知該如何跟媽媽解釋，有個男孩子說小時候我們認識，可是我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沒有啦!只是看到以前的照片，想要回憶一下小時候嘛!」

只好撒個小謊了。

「好吧!外婆在你快滿八歲前，就生病去世了。那時你還小，所以才會沒有印象。」

「那外婆和我感情好不好呢?」

突然好想知道關於外婆和我之間的一切，外婆，我在心中喚著外婆，想像 一個稚嫩的女娃聲，叫著最疼她的外婆，感覺是那麼的窩心、那麼的真實而熟悉。

「外婆一定很疼我對不對?」

我突然又開了口，剛才的幻想讓我能肯定地這麼說。

「嗯!小時候你很黏外婆，外婆走到哪，你就跟到哪，外婆很喜歡你，每次出門就想到你，總是買新衣服和玩具給你。她，真的很疼你。」

說到這裡，媽媽的眼眶竟然紅了，聽得出來，媽媽也很想念外婆，那是媽媽的「媽媽」呀!就像我和媽媽之間的感情，血濃於水，切不斷也帶不走的。

我伸手去握住媽媽的手，卻不知該怎麼安慰媽媽，這似乎是第一次，我們母女如此親近。

 「嗯!小時候你很黏外婆，外婆走到哪，你就跟到哪，外婆很喜歡你，每次出門就想到你，總是買新衣服和玩具給你。她，真的很疼你。」

說到這裡，媽媽的眼眶竟然紅了，聽得出來，媽媽也很想念外婆，那是媽媽的「媽媽」呀!就像我和媽媽之間的感情，血濃於水，切不斷也帶不走的。

我伸手去握住媽媽的手，卻不知該怎麼安慰媽媽，這似乎是第一次，我們母女如此親近。





外婆，八歲的我…

之前存在著什麼故事呢? 「君，你在想什麼啊?」

看我呆滯很久，妙妙拍了拍我的臉。

「沒有啦!我在發呆。」

隨口編了個理由。心中還波濤洶湧，然而就算知道關於外婆的事，還是無法串出完整的記憶。臭白亦星，就是要讓我猜，我的頭想得都快爆炸了。

「你有心事，對吧!」

「不要說沒有，我看得出來，你在煩惱什麼事情。」

妙妙的聲音悶悶的，頭低低地，不看我，只看著桌上亂七八糟的課本。

「我…」

真的很難跟妙妙解釋，因為整件事情還是一團迷霧，連我都還沒釐清，也不曉得該怎麼說出口。

「沒關係啦!你那死脾氣我很了解，你想說時就會說，我不會逼你的。等你想清楚時，別忘了有個人願意聽你傾訴。」

妙妙抬起頭來，展露出甜甜的微笑。

「嗯!我一定會的。」

對不起，妙妙。我已經習慣把心事放在心底，給我時間，等我想起那段回憶，一定和你一起分享的。 段回憶，一定和你一起分享的。

「沒錯，她的脾氣真的很壞。」

突然在我們身旁冒出了低沈的男聲。同時嚇了我和妙妙一跳。

「你有意見嗎?」

見到他，我就一肚子火，把我帶進了記憶的迷宮，讓我現在在裡面團團轉，找不到出口，他大哥就站在出口袖手旁觀。

「脾氣是你的，我當然不會有意見，只會閒嫌。」

說完，他大哥竟然悠閒地拿起數學課本，開始做昨天的作業。

「你…，也好不到哪裡吧!」

這人怎麼這樣呀?我的脾氣，跟他又無關?白亦星是不是吃錯了藥， 從昨天就開始主動跟我說話，但是，說出來的都是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那我寧願他閉嘴算了。

「哈哈，你們兩個真好玩耶!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君伶這麼生氣。」

沒想到，妙妙竟然還笑得出來!!

「我才不會跟那種人生氣。」

我哼了哼氣。

「好好好，上課了，我要回去了，你們繼續慢慢『聊』哦!」

妙妙揮揮手，快速逃離我的桌旁，她一定曉得我想打她。

「你的脾氣果然很糟，連你最好的朋友都怕你。」

說完，白亦星竟然還搖搖頭。

「你，閉嘴。」要不是因為你，我才不會生氣，好歹人家平時也是個開朗氣質美少女，怎麼一碰到他，就控制不住走了樣?不行不行，再跟他鬥下去，我一定會長皺紋，我才不想提早老化。深吸一口氣，決定對他來個相應不理。

當我正拿起數學課本，準備上課時。白亦星突然轉頭盯著我，頗

有深意地說：「你真的跟小時候一樣，一點也沒有變。」

小時候的我?他似乎很了解小時候的我。

「我小時候怎麼對你的呢?」

我真的很好奇，想像著縮小版的白亦星。「你要自己想起來。」

他馬上又回到那個酷酷的白亦星。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冷靜，

想套他話，都騙不了他。



「不說，拉倒。」

我賭氣地說。看來，想靠他幫助我回憶，是沒指望了。

我再想別的辦法吧!既然決定去尋找八歲的我，我就不能輕言放棄，不只為了白亦星參與的記憶，還有與外婆相伴的時光，更重要的，我要找尋真正的我。

我一定會找到的，因為失去的記憶， 「不說，拉倒。」

我賭氣地說。

看來，想靠他幫助我回憶，是沒指望了。

我再想別的辦法吧!既然決定去尋找八歲的我，我就不能輕言放棄，不只為了白亦星參與的記憶，還有與外婆相伴的時光，更重要的，我要找尋真正的我。





我一定會找到的，

因為失去的記憶，

只是暫時迷了路，

它會被我回來的。 星期日，妙妙、宛宛、晴雯和我站在學校操場前，被其他興奮不已的學生擠得呼吸有點困難。

「今天人真是多呀!」

妙妙艱難地吐出這句話，她必須把手抬得高高地，才不至於把手中的飲料弄倒。我想她一定很後悔買了珍珠奶茶吧!

「對呀!而且有好多是外校人士，像是隔壁的女中，簡直快要全校出動了。嘖嘖~她們是不是太久沒見到男生了呀?」

晴雯身旁身著女中制服的女生們，一直不斷地推擠，想要再靠近舞台一點。瘦小的晴雯幾乎就要站不住腳了，我連忙拉了她一把，不然晴 雯就要被象群們踏過了。

「好可怕的場面，去年都沒這麼熱鬧，今年是怎麼了呀?」

宛宛一臉的莫名其妙，我又何嘗不是?對於人擠人的活動，我一直是興趣缺缺，因為我討厭跟一大堆陌生人挨在一塊，那會讓我呼吸困難。

要不是白亦星硬叫我來，現在我應該窩在被窩裡看小說吧!多悠閒呀!

說到白亦星，怎麼來了這麼久，還是沒見到他的人影，只是現在人潮如此擁擠，就算想找到他，也是困難重重。

算了，等演唱會結束，再找他好了。

奇怪，明明要請客出錢的人是我，應該是他主動來找我才對呀!我在心裡嘀咕著。 

當我們終於找到視野較佳的地點時，演唱會也開始了。

從個人組，表演到雙人組，還有團體組，全都是在校內赫赫有名的校花校草級人物，讓台下的觀眾們各個都吃足了冰淇淋，歌聲反而變成是其次了。

「接下來，是今年新增的創作組。入圍的只有兩組，都是由樂團組成的，實力都很堅強。第一組是由…」

「哇!好期待哦!沒想到我們名荃也有樂團耶!怎麼以前都沒聽說呢?」

宛宛興奮地抓著我的衣服。她激動的神情，令我有點啼笑皆非，不過就是一群半大不小的男生，有的打打鼓、有的彈彈電吉他，再一個猛抓著麥克風嘶吼就是了呀!可是我不敢講出來，一定會被宛宛還有妙妙打死。 

果然，第一組的實力就如我所想的一般，妙妙和宛宛的臉上出現了失望的表情。

「怎麼這麼遜，唱得一點也不動聽，像五月天就超棒的。」

妙妙忍不住小聲的批評起來。

「接下來是第二組，也是最後一組表演團體了，讓我們歡迎『Summer Day』。」

台上的主持人很熱烈地介紹第二組樂團，我們四個人經歷了剛剛的魔音摧殘後，對第二組一點也不抱期望。

沒想到，此時，台下的觀眾竟然漸漸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專心地等著樂手們準備樂器。 

「你們看，那不是…那不是…」妙妙結巴了。

「何士彬…還有，還有…」宛宛也接著凸搥，一直接不下話。

「…」

晴雯是處於呆滯的狀態。

接下來，竟是一連串的驚嘆號呀!「白亦星!!」

接著，是我忍不住叫了出來。太誇張了吧!他們…怎麼會出現在台上呢?而且每個人還很熟練地調著自己的樂器。

我的天啊!我的心受到嚴重的驚嚇。

白亦星就站在舞台中間，架起麥克風架，把麥克風調整到適合他的身高。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他，竟然，是主唱!!我呆楞在原地。

其他的成員也安靜地調音。



終於，一陣音樂響起，這是前奏了。 白亦星他們竟然自我介紹也省了，就這樣率性地開始演奏。

「天啊!我真是不敢相信!」

妙妙摀住嘴巴，眼睛張得大大的。


「他們真是太帥了。」

宛宛讚嘆地發了聲。

白亦星抬起頭來，雙手握著麥克風，不期然地，對上了我的眼睛，

我竟然剎時覺得有種麻麻的感覺。就這樣持續傻傻地望著他。

「哇~~」

四周紛紛響起如此的驚嘆聲。

因為Summer Day一出場，就架勢十足， 而且，開場的樂音，是那麼的和諧，就好像已練過幾百次一樣，再加上每個成員的face都不錯，台下的女生們不著迷都難。



我想我懂了，白亦星下課老是不在教室的原因了。

「Last summer, it was away… 」

白亦星開口演唱了，竟然是英文歌。

「好帥哦!」

「好好聽的聲音哦!」

身邊的女生們，開始呈現花痴的狀態，而且這種症狀漫延的速度很快，可以用此起彼落來形容吧! 他，竟然能用那如刀子般鋒利的嘴巴，唱出那麼動聽的歌聲，而且還帶著感情。

真令我感到不可思議。

更奇怪的是，他一直都沒有轉移視線，灼人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我們所站的方向而來。

當然，我沒有那麼自戀，覺得他是在看我，但是，還是忍不住心慌意亂了起來。

站在台上的白亦星，和平常懶懶的模樣大不相同，彷彿全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芒，(不是月光仙子的那種)，而是一種屬於他獨特的風采，也就是所謂的舞台魅力吧!他，看起來神采亦亦，一點也不像上課愛打瞌睡的人。

我，無可否認，就跟身旁的女生們一樣，也著迷了。

一曲完畢，台下的觀眾先是跟著靜止，之後，馬上哄然大聲地歡呼，竟然還有人喊安可呢!

「太厲害了，白亦星他們，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晴雯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人。

「對呀!我決定要當他的死忠fans。」

宛宛，你早就是他的fans了呀!

「沒想到，連何士彬那小子，彈起電吉他也有模有樣，太神奇了。」

還好妙妙沒跟著發花痴，不然我一定會受不了的。

接下來的混亂可想而知了，大家都只知道Summer Day，卻不知道團員 接下來的混亂可想而知了，大家都只知道Summer Day，卻不知道團員們的名字，對於那些已被迷得團團轉的女生而言，這是很嚴重的事呀!

場面一直很熱鬧，大家爭相問著有誰知道Summer Day成員的名字。

台上開始頒獎了，大家的注意力只放在創作組的得獎人，不用多想，也知道是Summer Day得名了，他們是真正有實力獲獎的，所以，我用力地為他們鼓掌了，當然，這不代表我跟他之間的恩怨可以一筆勾消。

終於，大家最期待的人氣歌王歌后公投了。沒想到白亦星取得壓倒性的勝利，前面個人組和雙人組的校草們，一站到他身邊都失色了。

「名荃獎的人氣歌王已經出爐了。可以大聲地報上名來嗎?」

主持人終於問出了在場女生們最想聽到的答案。 「白亦星，二年七班。」

白亦星淡淡地說著，一點也沒有欣喜的表情，現在的他，已經回復到正常的狀態，也就是那種我熟悉的跩樣子。

演唱會也就此落幕了，大家都爭相要離場，我竟然和宛宛他們失散了，人潮那麼多，我想再找到她們也是不可能的了，算了，還是自己慢慢踱步去搭車吧!反正，現在等公車的人一定多到可以擠沙丁魚了吧!

身邊的人潮漸漸散去，周遭的空氣也終於新鮮多了。我忍不住多吸了幾口。晃到校門口，有個模糊的身影倚靠著校門。「喂!」

當我走近校門時，那個模糊的身影竟然叫住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這人還戴著棒球帽，看不清臉孔。

「不認得我啦!」

棒球帽的主人拿掉了帽子，露出了帥氣的臉孔。

「你怎麼在這裡呀?」

今天，似乎很容易受到驚嚇，該回家去燒香了。白亦星竟然站在校門口等我。

「等你呀!」說完，他戴上帽子，開始邁步往無人的公車站牌走去。我只好跟著他的腳步，也走到公車站牌下。

「等我做什麼?」

我傻傻的問著。

「你果然還是很笨。」

他搖了搖頭，公車來了，他拉著我的手一起跳上公車。

「等一下!我沒有要上車呀!而且這車是往市區方向，和我家是反方向的耶!」

我受到更大的驚嚇了，他的迅速太快了吧!

「我們去市區喝飲料吧!」他似乎一點也不受我的影響，還是牢牢地牽著我的手，往車後面的位子走去。

霎時，一股暖流從他的手心漫延到我的身體，連我的臉都受到影響，不禁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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